北京怀柔科学城：科研当与科普比翼齐飞

刚刚过去(guòqù)的北京怀柔科学城公众(gōngzhòng)科学日，近万名“科技粉”来到京北雁栖湖(yànqīhú)畔，只为一睹“大国重器”的风采。怀柔科学城已布局37个科技设施平台项目，如今成了全国(quánguó)重大科技基础设施密度最强的地区之一。依托科学设施开展的科普工作自建设之初就在同步推进。 怀柔科学城的科普(kēpǔ)事业进展如何，存在哪些痛点，哪些方面需要突破？连日来，记者进行(jìnxíng)了深入走访调查。 “这是一台20世纪70年代研发的稀释制冷机，它就像我们家里的大冰箱，可以把电子降温(jiàngwēn)到(dào)接近零下273摄氏度……”一大早，记者在(zài)中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（怀柔园区）X2楼(lóu)见到了正在认真讲解的博士生徐嘉浩。他(tā)身边，一群小学生在父母的陪伴下听得聚精会神。 徐嘉浩的(de)解说词不止一个版本：面对小学生(xiǎoxuéshēng)尽量讲得有趣，面对高中生会和课程结合，面对成年人则(zé)更注重创业故事。今年，物理所实验室的全部讲解员都从往年的单一讲解“进阶”到了分层讲解。 “往年，为了一睹综合极端(jíduān)条件实验装置真容，参观者远道而来(lái)，却听得云里雾里(yúnlǐwùlǐ)。所以今年我们创新了讲解形式。”中国科学院物理(wùlǐ)研究所副研究员张帅告诉记者，“这是五年来不断试错、改进中的小小一环。” 物理所2020年10月落地怀柔科学城，科普工作开始“摸着石头过河”。近五年(wǔnián)来(lái)理顺了机制，不仅形成了以科研人员为(wèi)核心(héxīn)、硕士博士研究生广泛参与的科普团队，还打造了“中二所的奇妙冒险”等特色科普品牌，并与B站(zhàn)形成了稳定合作，实现了“硬核知识趣味化”。 “一路走来(lái)我们不断试错(shìcuò)，寻找能保留下来的实用环节。今年我敢(wǒgǎn)拍着胸脯说，来参观的‘科学迷’都能听得懂，还能有收获。”张帅说。 今年的公众科学日是由怀柔科学城管委会与中国科学院大学(dàxué)、中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(yánjiūsuǒ)、中国科学院高能物理研究所、中国科学院生物物理研究所等(děng)共同主办，其中高能所的活动也亮点多多。院所打造了活动矩阵，开放高能同步辐射(fúshè)光源长线站、实验大厅等核心区域，还创新了科普报告、游览打卡等形式，吸引超千名(qiānmíng)公众参与。 伴随科学设施建设，怀柔(huáiróu)科学城也在持续开展科普(kēpǔ)教育工作，先后开办了“共享未来”系列科普活动(kēpǔhuódòng)、怀柔区科技周主题(zhǔtí)活动等，而日常结合怀柔本地中小学、乡镇社区以及节假日举办的各类活动中，也都少不了科技元素。 “科普不仅(bùjǐn)为青少年搭建了(le)一个了解前沿科技、感受科学魅力的平台，更能激发他们对科学知识的好奇心和探索欲。”怀柔科学城管委会相关负责人表示(biǎoshì)，科普活动充分体现了怀柔科学城作为培育国家战略科技力量重要(zhòngyào)承载地的科普教育担当，也为提升青少年科学素养、培养未来科技创新(chuàngxīn)人才播下了希望的种子。 大部分单位(dānwèi)“重科研、轻科普” 像物理所这样把科普(kēpǔ)工作做得精彩纷呈的，在怀柔科学城内只是少数，大部分单位仍存在“重科研、轻科普”的倾向。记者在调查中发现，“群星闪烁”的怀柔科学城，参与公众科学日(rì)的院所(yuànsuǒ)却并不多，而一些院所的科普展示(zhǎnshì)也流于(liúyú)表面，缺乏系统性设计，甚至存在“应付”现象。 这次公众科学日上(rìshàng)，高能同步辐射光源的科普(kēpǔ)报告请来了大咖，但内容多聚焦技术参数与(yǔ)科研意义，台下的中小学生听得云里雾里(yúnlǐwùlǐ)。一位带孩子(háizi)参观的家长坦言，“科学家提到‘加速器原理(yuánlǐ)’‘粒子(lìzi)如何加速’时，孩子完全听不懂，最后只顾着玩手机。”一位工作人员对此解释，“目前大装置尚处调试阶段，科研团队24小时轮班，科研强度非常大。科普讲解只能由一线工作者兼顾，很难做到针对不同受众分别设计内容。” 类似的(de)问题也出现(chūxiàn)在了中国科学院力学研究所的科普活动中。去年夏天，约三十组家庭来到了高速列车动模型实验平台(píngtái)(píngtái)与空天飞行地面验证实验平台，尽管平台很具教育意义，但现场的讲解却乏善可陈，活动进行到一半时，留在展厅听讲的只剩下了少部分家长。 纵观全年，多数院所的科普开放(kāifàng)频次也很低，主要集中在公众科学(kēxué)日、全国科普日等节点。记者查阅相关信息发现，像(xiàng)力学所活动不仅很少举办(jǔbàn)，名额也需要“秒杀”。去年活动现场最(zuì)令人期待的“激波风洞”“列车模型实验段”也并未开机。该院所工作人员透露，“日常科研任务繁重，加上安全管控严格，暑期又(yòu)正处在院所的高温假期间，常态化开放缺乏人力支撑。” 常有(chángyǒu)家长反映，不同院所的科普活动(kēpǔhuódòng)宣传渠道分散，需要关注多个公众号“抢票”，能成功参加一次很不容易。 “不是不想做，而是兼顾太难(tàinán)，心有余而力不足。”一位不愿具名(jùmíng)的科研人员表示，“大科学装置、平台等建设、验收压力大，科普在考核体系中权重低，投入大量精力却(què)难获实质性认可。” 中国科学院大学(dàxué)科协常务副秘书长吴宝俊则(wúbǎojùnzé)指出了更深层的矛盾：怀柔科学城距市区(shìqū)较远，交通成本高，传统“专家进校园”模式难持续，亟须探索切实可行的新科普方案。 打破科学与大众之间(zhījiān)“次元壁” 科学研究是少数人的(de)(de)事业，但想后继有人，就必须提高公众整体的科学素养，为科技成果的推广应用培养(péiyǎng)市场环境。国内外很多著名的科学城打破科学与大众之间“次元壁”的尝试，值得怀柔科学城借鉴。 去年，记者(jìzhě)到上海张江(zhāngjiāng)科学城参观学习。李政道(lǐzhèngdào)研究所（简称李所），坐落于张江科学城李所路1号，两条河流在此汇成一道河湾，被李所人亲切地称为李所湾。走进李所更像是(xiàngshì)走进了科普馆，不但一层中心大厅有常设(chángshè)展览，多个研究项目都开放参观，从所长到各(gè)项目负责人都是宣讲高手。参观过程中，一个课题组的工作人员介绍，因为所里几乎每天都有参观接待，所以全组人都练就了宣讲的技能。 硬件支撑也很重要。在(zài)张江(zhāngjiāng)科学城，几乎每天都轮番举行着国际峰会、科技论坛(lùntán)和行业路演(lùyǎn)，但一直缺乏地标式的主场。直到2022年秋季，上海(shànghǎi)浦东新区建成国内首座科学主题综合体“张江科学会堂”并对外迎客。会堂还推出了品牌IP形象“光仔”和“光宝”，并与科研院所、科创企业联动，结合上海同步(tóngbù)辐射光源、超强超短(chāoduǎn)激光实验装置等“大国重器”，先后举办上海科技节、张江科学会堂科普季等众多活动。 继上海张江后，合肥(héféi)(héféi)滨湖科学(kēxué)(kēxué)城是国家正式批准建设的第二个综合性国家科学中心，科学城内的主要板块“未来大科学城”中，一批大科学装置正在如火如荼地建设，距离它3公里外，合肥科学岛的工作人员正在为实验忙碌。如今的合肥，科创科普(kēpǔ)游成了响当当的“第一游”，这里也正在发挥科创资源富集、科技人才聚集(jùjí)、科普氛围浓厚的优势，打造着“科技创新看合肥、科普研学到合肥”的品牌。 放眼海外，日本筑波科学城对科普(kēpǔ)探索的历史更为悠久(yōujiǔ)——1985年，国际科学技术博览会(bólǎnhuì)在(zài)此举办，筑波会展中心成为主要举办场所。会后，这里作为科学馆沿用至今，经常举办丰富多彩的科普活动(kēpǔhuódòng)和科学体验活动。同时(tóngshí)，筑波科学城也会每年召开博览会、成果展示会、科学技术周等，将科技成果反馈社会；德国慕尼黑“科学城”也叫慕尼黑高科技工业园，园区管理部门“很给力(lì)”，会定期发布新科研成果和项目，或举办各种展览会，以便民众了解、企业交流。 应为科普建立(jiànlì)评价标准 中国科学院物理所材料基因组平台MA楼五层平台是参观怀柔(huáiróu)科学城的(de)(de)“必去打卡点”——这里可以眺望科学城起步区的全景，见证着科学城的日新月异。 从平台眺望，科技设施的集群效应显著。目前，怀柔已经布局(bùjú)了37个重大科技基础设施、科教基础设施和交叉研究平台，其中(qízhōng)，29个已进入科研状态，16个科技设施向全球开放，累计(lěijì)产出的科技成果(kējìchéngguǒ)已达329项。这里聚集了2.5万名科研人员，有两院院士，有国家杰青，更有外籍顶尖人才(réncái)的身影。 怀柔(huáiróu)科学城作为(zuòwéi)全国设施(shèshī)平台集聚程度最高、创新资源最丰富的区域之一，堪称一座科普宝库。而(ér)现阶段，更多的大科学装置、设施平台等，或在建设中，或处于运行初期，自身任务繁重，缺少兼顾科普的“余力”仍是问题。 面对诸多制约(zhìyuē)因素，各路专家们也在谋求破题之法。 “此前，国科大已成立了科协，专门负责科普工作(gōngzuò)。如今在雁栖湖校区集中教学的学生大约1万人，国科大从2021年起试点开展研究生(yánjiūshēng)科普实践，每年由学校各学院官方组织招募一批研究生，经过培训后(hòu)，就近大规模服务(fúwù)怀柔区的中小学和社区。”吴宝俊表示。 张帅向记者道出了自己的“坚守”，“科普甚至比科研(kēyán)更难(gèngnán)得到回报，更难有标准去评价，但我们不会灰心。物理所作为科研的‘国家队’，要努力把科普落到实处(luòdàoshíchù)，在孩子们心中种下科学的种子。”